【云深往事】
-忘羡
-脑洞清奇/生子非abo
-轻微追凌（本章没有）
第四章
魏无羡以前从没在接近未时的时间下过山，所以从来都没发现，原来彩衣镇的老百姓们也是会上到云深不知处的。两人并肩同行这一路上断断续续总有人挑着并不重的扁担前行，一脸虔诚地望向云深不知处的方向，如果正巧看见并认出了蓝湛，则惊喜连连地向蓝湛问好。
“他们都是来干嘛的？”魏无羡饶有兴趣地问。
“家中闹邪祟，或有人病重，都会到云深不知处求相助。”蓝湛指了指一位农夫身上的扁担，“这些是他们从自家田地里收来的好果子。”
“多大多小的事，都会去吗？”
“嗯。”
“也是也是，逢乱必出嘛。”魏无羡手里胡乱捻着从路边捡的草，嘴角带着笑。
蓝湛瞧着他，不知不觉伸出手去，手指肚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触了一把，沿着脸颊划到下颚，作了个轻轻捏起的动作，随后蓝湛弯起眼角，甚是满足地罢了手，仔细看嘴角都还带着笑的。
魏无羡猛地转过脸，一脸懵地看着蓝湛含笑的侧脸，心下感叹着自家的夫君是愈发能耐地会撩人了，他假装看风景侧过脸去，偷着羞。
“二公子？哎呀真的是蓝二公子啊！”不远处一位老农挎着一篮子葡萄正往山上赶，抬眼看见翩翩白衣公子，惊喜地快步爬向前来，他恐自己唐突了对方，虽跑上前来但也并未靠近，因不识魏无羡更是没有胡乱招呼，魏无羡也没打算介绍自己，仍保持着微笑的模样。蓝湛见来者为老，忙作揖以示尊敬。
“老伯伯，您也是去云深不知处求神灵保佑的吧？”魏无羡在一旁笑吟吟地问。
“不是不是，是这样的，上回我庄稼地里闹了鬼，多亏了你们呐，这不，地里果子收成了，这葡萄啊是我们姑苏特有的，有香味的，我想着送一点来给各位修士们吃，不算破禁吧？”
两人听见了最后一句，一句话勾起了两人的往事，蓝湛还算平静，魏无羡却笑开了，他撑着蓝湛的胳膊笑个不停，倒把老农笑得发憷。
“无妨，不算破禁。”蓝湛从容地向老农道，他伸手揽住魏无羡笑得发颤的身体，即使是在外人面前也是毫无顾忌。魏无羡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既得了蓝湛的扶持，更一味不管不顾地靠到他身上去了。
老农见两人举止亲密，恍然大悟地想到这位素不相识的黑衣公子许就是传言中蓝二公子的道侣魏无羡了。
“不错了不错了，你就是魏无羡吧？”老农笑弯了眉眼，和蔼地问。
“是我了，老伯伯，您眼力真好。”魏无羡止了笑，和蓝湛对视一眼。他们结为道侣许多年，算是半隐居在云深不知处，从不曾探知天下人的态度。如今当面叫人认出来，魏无羡心里多少有点儿忐忑，他并不是向繁文缛节妥协，他无非是担心自己拖累了蓝湛。
“很好很好，这是要去彩衣镇吧？快去罢，再晚好摊子都收摊儿啦，哈哈哈哈……”老农重又垮上篮子预备继续赶路。他看出魏无羡要问什么，只拍拍他们的手，笑着走了，一面走一面还嘀咕道，“相好便好了，相好便好了……”
相好便好了。
蓝湛执起魏无羡的手，垂着眼眸看着他，魏无羡看着老农远去的背影发愣，终是一笑而过，回握住蓝湛的手，一路欢语地下到了彩衣镇。
彩衣镇还如当年一样，摊子只比当年更甚了，街边百姓喊着软糯的姑苏话交谈，客船停泊在岸边，旅人都不下船来，商家挽起袖子便能在岸上接应，好不热闹。魏无羡立刻就来劲了，刚要跑开去，却被一股有力的力量拉回了原地。
“别走太远。”
蓝湛说话的样子，在魏无羡看来甚至有些委屈，看得他心里生出不知多少欢喜。魏无羡勾住蓝湛的手臂，有模有样地走在他身旁，和街上许多一道出游的夫妇一样，蓝湛领会他的意思，耳尖又悄悄红了。
“不走不走，只跟着夫君好不好？”魏无羡歪着头问他，一脸的坏笑，“肚子饿呢，去吃饭好不好？夫君？”
“……好。”蓝湛弯起被挽着的手臂，另一只手覆在魏无羡的手背之上，好叫他省些力气。他张望了一阵，问道，“仍吃湘菜？”
“唔……想吃醋鱼了，咱们要不去那家苏帮菜馆吧。”魏无羡啧啧嘴，想象着那酸甜的鱼肉滑进嘴里的口感，便急不可耐地拉起蓝湛进了馆子。
粗略点了几个菜，醋鱼、松鼠鳜鱼、响油鳝糊、冰糖莲心羹，全是平日里魏无羡并不会去吃的菜式。蓝湛听着，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耳尖愈发红了。
“夫君，想什么呢？”等菜的间隙，魏无羡一张嘴也不闲着，仍是有恃无恐地去挑戏蓝湛。
蓝湛摇摇头，可明显心里头捉摸着事儿呢，魏无羡起身从蓝湛对面坐到蓝湛身边去，下巴搁在他肩上，仿佛要看透他的心思一般直盯着不放。
“真的，没什么。”蓝湛眨眨眼，心虚得厉害，他轻咳一声把情绪掩饰过去。
咦？魏无羡本是挑逗一番罢了，现在看着蓝湛这般模样，心里还真的是藏着事呢？怪哉怪哉，有什么事儿能让蓝湛心虚成这样啊？
“你是不是在这儿遇到老相好啦？”
蓝湛瞪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答道：“老相好也是你。”
魏无羡听了只想笑，但他好奇还想追问，蓝湛似乎也看出来他不依不挠的势头，立马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回去告诉你。”
“好呀好呀，原来是枕边话呀，夫君早说嘛。”魏无羡又开始了不怕死地调戏开了，他猜要不是肚子里有个小蓝湛，蓝湛回去大概立刻就会把自己办了，或者是哪个僻静的小树林。
“你在这儿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蓝站起身，“菜来了便吃，不必等我。”
“等的等的，快点回来啊夫君。”
魏无羡望着蓝湛那愈发红透的耳尖，就觉甚是有趣味，饶有兴致地看着馆子里忙碌的伙计们和吃得津津有味的客人们，听着邻桌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听着又有什么时新的玩意儿上市了，好叫等下蓝湛也带自己去那些摊位过过瘾。
“魏婴。”蓝湛果真片刻就回来了，一只手背在身后显然是藏了东西的。
“你去找了什么好东西来？”魏无羡一见他便笑开了，探出头要去看他身后。
蓝湛将一篮子洗净的樱桃放在桌上，仍挨着魏婴坐下：“你先前说想吃枇杷，枇杷没有，我去寻了一户卖樱桃的人家，先给你解解馋。”
“哇！蓝湛你怎么这么好！”魏无羡扬起眉头，感动地看着这一篮子特意洗过的樱桃，想象着蓝湛麻烦卖主洗樱桃的画面，实在不敢想，忙塞了一颗樱桃在嘴里。
“甜吗？”
“甜！你尝尝。”魏无羡飞快地在蓝湛的唇上印下一吻，蓝湛平静地舔舔嘴唇，真甜。
“先吃饭，这些带回去慢慢吃。”
“好。”
“哇，蓝湛你快尝尝这醋鱼，真香啊，这肉头嫩得……”
“……”
是夜，蓝湛照例先与蓝曦臣交谈，再去蓝启仁那儿走个过场，如今云深不知处上下并无事由他可忙，所以不消片刻他便回到了静室。
不知是有孕的关系，还是暑气里容易犯困，魏无羡早早睡下了，直到蓝湛上了榻，他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蓝湛……你回来啦？”魏无羡打着哈哈，嘴里也说不顺溜，他欲侧身多留些空隙给蓝湛歇下，却被蓝湛反抱入怀中亲吻，两人一时间难舍难分，直到魏无羡被吻得眼角生出泪来，才稍稍分开了些。如今除了这个，也做不得别的，因此蓝湛格外缠绵于此。
“……唔……”魏无羡摸着红肿的嘴唇，忽想起白日里菜馆中蓝湛的异样，立刻回了些精神，杵着脑袋问他，“你说回来告诉我的，快说你当时都在想什么了？”
蓝湛抱着他，餍足地厮磨着他的耳与鬓发：“真想知道？”
“快告诉我嘛。”魏无羡手抵着蓝湛的胸口，稍稍使力推了推，语调娇嗔得不像话。
“我在想，你最近喜食酸，看来是个儿子。”
魏无羡猛地抬起头，羞恼地看着蓝湛，红着脸转过身去：“好你个蓝湛，你如今也是昏了头了，整天想这些，我要告诉你叔父去。”
蓝湛轻轻笑出了声，往魏无羡那边挪动了几下，从后抱住他：“叔父听了亦会欢喜的。”
“蓝湛！”
“在。”
两人静夜里呢喃的话语隔着窗散出去，听得夜巡的蓝思追脸红心跳不止，忙不迭地溜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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